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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伟大的科学实验棋王卡斯帕罗夫决心再会深蓝

1998-03-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刘华杰 编译 我有话说

“我们必须参与任何对人类有意义的科学实验。我相信新技术的发展在人类活动的所有领域都将产生重大进步。我很自豪有机会参与这样的实验。科学上的任何发现必须是可证明的、可重复的。现在是IBM决定是否继续这场实验的时候了。”

国际象棋界公认的棋王卡斯帕罗夫(GarryKasparov)1963年4月13日生于前苏联的阿塞拜疆共和国首府巴库。从小师从国际象棋世界冠军鲍特维尼克(MikhailBotvinnik,1911-1995),13岁起参加国际比赛,获得在法国举行的第三届青年世界杯赛第三名。1979年,他参加了在南斯拉夫举办的一场国际赛事(有14位国际大师参赛),并夺取金牌,这为他后来取得世界冠军奠定了基础。21岁时卡斯帕罗夫终于有机会挑战第12届世锦赛冠军卡尔波夫(AnatolyKarpov,1951-)并于次年(1985)将其挑于马下,首次获得世界冠军。接下来,他连续12年一直保持着世界冠军。有史以来,一共有13人获得国际象棋世界冠军。

1986、1987和1990年他连续三次战胜卡尔波夫,1993年战胜英国棋手肖特(NigelShort),1995年战胜印度高手阿南德(ViswanathanAnand),均成功地卫冕世界冠军。1996年2月卡斯帕罗夫在费城与IBM的第一代“深蓝”(DeepBlue)对弈,以三胜两平一负战绩“捍卫了人类的尊严”。一直到1997年(他此时34岁),他是国际象棋史上最伟大的、不可战胜的超级棋手。

1997年5月3-11日他与IBM的超级计算机“深蓝”在纽约曼哈顿再次对阵。深蓝装有IBM设计的多个RS/6000SP并行处理芯片,有一批科学家和象棋高手为它设计专用软件,它代表了当代弈棋机的最高水平。此次比赛奖金颇丰,胜者获70万美元,负者获40万美元。结果卡斯帕罗夫以2.5分比3.5分败北,暂时退居为世界上第二高手。由于深蓝是机器而不是人,所以就人类棋手而言,目前卡斯帕罗夫仍然是第一高手。

卡斯帕罗夫享有很高的国际声誉,对东欧的政治、教育、经济和社会改革均有相当的发言权,被公认为俄罗斯事务专家,还是《华尔街杂志》最年轻的编辑,有时竟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一类的国际会议上作报告。他还热心慈善事业,在莫斯科创立了卡斯帕罗夫基金会,这是自1917年前苏联革命以来第一个私人基金会。卡斯帕罗夫热衷于在学校普及国际象棋教育,并建立了国际卡斯帕罗夫国际象棋学院(KICA)。1993年他策划成立职业国际象棋联合会(PCA),极大地推动了国际象棋运动的发展,同时也因此与国际棋联(FIDA)结怨。

1997年6月纽约Ballan?tineBooks公司出版《一个新的时代:卡斯帕罗夫如何改变国际象棋世界》(ANewEra,HowGarryKasparovChangedtheWordofChess),卡斯帕罗夫为此书写了很长的前言。他特别强调,媒体覆盖面的扩展和因特网的影响使国际象棋处于空前大发展的时代。“我的网页在我与深蓝再次对阵时,引导世界上无数人观看了我们的重大比赛。”

“现在处于世纪之末,我们不得不展望即将到来的新时代。我们可以为下一代人创造并留下些什么?我认为我们必须参与任何可能对人类有意义的科学实验。我相信,新技术的发展在人类活动的所有领域都将产生重大影响。因此,我很自豪有机会参与这样的实验,即与IBM实验室开发的深蓝超级计算机进行公开比赛。我同意比赛是因为,我感觉到这对所有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是重要的。”

“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再次战胜像深蓝这样强大的计算机。我已准备好参加决定性的第三次较量。我认为IBM对于我,对于整个人类,都有责任接受这次挑战。”

“为了国际象棋,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我将参加任何意义上的科学实验,不管是否涉及IBM。现在,是IBM决定是否继续这场实验的时候了。科学上的任何发现必须是可证明的、可重复的。如果深蓝能够再次重复不仅具有最高水平的计算能力,而且对国际象棋具有最高水平的理解力,而人类总是感觉在这方面优于机器,那么我会头一个祝贺取得如此伟大成就的IBM科学家。但是直到现在,为了准备对我的生命来说最残酷的挑战,我仍然将它们视作有敌意的对手。”

在与深蓝第二次对弈前,卡斯帕罗夫接受采访时说:“这场比赛关系到在纯智力领域人类是否优越于机器,关系到捍卫人类的尊严。”

最后回头看一下赛前访谈是有趣的:

问:为什么一些不太懂象棋的人也关心此事?

答:因为它会告诉我们在智能机的世界中我们的地位。观看两个完全不同的、敌对的系统之间的战斗特别有吸引力。当费希尔(RobertFischer,1943-,1972-1975世界冠军)与斯帕斯基(BorisSpassky,1937-,1969-1972世界冠军)对弈时,那似乎是自由世界与共产主义之间对阵。因而,对象棋一无所知的人也关心这场比赛的结局。现在人们自然更关心人与机器对弈的结局会如何。

问:备战深蓝与备战人类棋手两者有何不同?

答:有很大差别。对人类棋手,要为创新着法做准备,对于计算机则不是这么回事。我必须完全依靠经验和直觉,要为远期弱势着想,而不是设法展开猛烈的进攻。我必须谨慎和耐心,而这并不是我的自然个性。

问:深蓝若获胜这意味着什么?是否意味着象棋的终结?

答:深蓝获胜将是人类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个里程碑。后人会说,这是机器首次在纯智力领域超越人类,我确信总有一天这件事会发生。我只是尽力推迟这一天的到来。即使这一天到来,也不意味着象棋没戏了。今天计算机程序能战胜99.999%的人类棋手,不是仍有无数人在下棋吗?

问:你认为在多长时间内还能保持不败给计算机?

答:我希望许多年以后。我希望到我儿子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时我仍然保持不败。但我知道终有一天我及我的同事都会被打败。这只是时间问题,两年或者20年。一年前我预测,到2010年将会有一台计算机在锦标赛上可以战胜世界冠军。

事实是,“可怕的”那一天还是比卡斯帕罗夫预料的时间提前了。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还需要各界做冷静的思考。目前媒体的有关评论多少显得太急躁了,既然在弈棋问题上机器战胜人类这件事不可避免,它就具有必然性了。真正的聪明人并不害怕必然性,而是害怕偶然性。智者以平静的心态面对必然性,设法理解这种必然性,决不会诅咒必然性。

弈棋机与人工智能

与“克隆”事件一样,“深蓝战胜卡斯帕罗夫”也引起公众对科学现在与未来的关注,部分受媒体的诱导,人们并不直接关心事件中的科学研究实际过程,而是立即跨越几个层次,侈谈遥远的未来以及总是争论不休的哲学问题。在议论过程中,公众(甚至知识界)暴露出对当代科学发展状况的极端陌生,这种无知、外行,

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1997年6月6日《科学》杂志刊出麦卡锡对《卡斯帕罗夫对深蓝》(KasparovversusDeepBlue.ComputerChessComesofAge.MontyNew?bron,Springer-Verlag,NewYork,1996.ISBN0-387-94820-1.共10章,有5个附录)一书的评论。“上个月IBM的深蓝计算机战胜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这标志着长达22年之久的‘人工智能’工程实践达到了相当水准。这也是体坛上的一件大事。”

“计算机下棋不但涉及硬件的改进,也需要算法观念的创新。不过,目前水平上的人机对弈中,机器需要的计算量是人的几百万倍,这一定程度上衡量了我们对人工智能原理的理解仍然很有限。”

1965年苏联数学家克隆罗德(AlexanderKronrod)说:“国际象棋是人工智能的果蝇。”麦卡锡同意这种说法,遗传学通过研究果蝇取得进步,人工智能也应该通过研究弈棋而进步,但不能局限于此,也不能把它仅仅当作体育竞赛和商业竞赛。

公众直觉上认为弈棋机程序是人工智能的最好表达。但麦卡锡委婉地表示了不同的看法。“计算机程序需要人类棋手具有的三种能力,特别是当机器面对比弈棋更复杂的问题时。这三种能力中有两项(如前向剪裁,涉及简化处理)在早期的弈棋程序中采用过,但后来随着计算机速度的迅速增长被抛弃了。”麦卡锡认为,既然计算机已达到世界冠军的水平,现在就有必要重新考虑把象棋视为“果蝇”,对其展开攻坚战。

他建议,冠军水准的弈棋机应当尝试大规模减少计算次数,今后锦标赛应当限制程序的计算次数,就样更有利于推动科学的进步,而不仅仅是技术的进步。现在已有不少计算机科学家把弈棋视为果蝇。但是纽鲍(MontyNew?bron)的书忽略了这一点,他关心的只是锦标赛本身。现在一些大的公司资助研究弈棋机,相当程度上仍然出于商业考虑,以提高公司的知名度,而不是出于学术目的,这对于发展人工智能不利。

关于弈棋机的更多的介绍可参考麦卡锡的网页http://www-for

mal.stanford.edu/jmc/chess.html.对国际象棋感兴趣的读者可以看《卡斯帕罗夫与深蓝:著名的人机象棋大战》(KasparovandDeepBlue:TheHistoricChessMatchBetweenManandMachine),由著名国际象棋教师BrucePandolfini撰写,对每一盘都有独道分析,128页,80张图,PublishedbyFireside,November1,1997,ISBN:068484852X。

(卡斯帕罗夫俱乐部网址:www.clubkasparov.com)

棋坛巨无霸卡斯帕罗夫有访华意向

据体育时报报道,棋坛巨无霸、国际棋协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有访华意向。他的经纪人欧文·威廉姆斯最近致电中国国际协会主席陈祖德,言及俄罗斯棋坛巨擘加里·卡斯帕罗夫将于今年年底访问亚洲,探询中国国际象棋协会有否兴趣在这期间或者1999年在中国安排一场车轮赛或他一人对中国一个队的对抗赛。

卡斯帕罗夫的老对手国际棋联冠军卡尔波夫1997年8、9月间的成功访华以及准备1998年5月再度访华的信息向全世界传播后,卡斯帕罗夫通过他的经纪人向中国主动表示访问意向,并不出人意料,中国国际象棋协会正在积极考虑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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